第52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52章
昨天他們將三種不同的曲風放在眾人面前選擇，一時間爭論不休，最後還是六彌凪站出來力排眾議，拍拍胸膛打包票，說自己作為諾斯米亞人的代表，敲定了綾音的曲風，現在看來他的選擇果然沒錯！
直白的誇獎讓綾音眼神躲閃，其中原因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。
直到主持人開始報下一組選手，現場傳來的歡呼才逐漸小聲下來。待機室內的眾人還沈浸在喜悅之中，可三聲叩門聲將這歡樂的氣氛打斷。
【哥哥。】
賽特一進門，眾人臉上的笑意便戛然而止，他環視一圈才慢悠悠地說道：【看來你們很有把握。】
【是的，我對我們的表演有信心！】
見他露出微笑，賽特冷哼一聲，正要開口之時，只見一個穿著管家服的男人慌忙跑進來，賽特的表情頓時一僵。
男人附在賽特耳邊小聲說著什麽，六彌凪發現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，而對方的一句【救他】突然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男人得了命令之後匆匆離去，六彌凪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，但還是問道：【誰？】
賽特不說話，綾音以為他們倆又起了新的矛盾，不免有些擔心，輕輕扯了下六彌凪的衣袖。
六彌凪低頭看了眼女孩，有些煩躁地舔了舔幹燥的嘴唇，更加堅定地逼問一言不發地哥哥：【是春樹，對嗎，他怎麽了！】
“凪！”大和從來沒見過這麽過激的六彌凪，趕忙一個箭步上前分開他死死攥著賽特肩膀的雙手，從背後架住他的手臂，反應過來的一織和三月等人也趕緊過來幫忙。
可六彌凪仍然激動地朝賽特喊道：【春樹出什麽事了！】
聽得懂諾斯米亞語的棗巳波也臉色一變，綾音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，抓住棗巳波的手：“他們在說什麽！“
此時的棗巳波早已顧不上照顧女孩的心情，飛快地答道：“櫻先生出事了！”
什麽？！
綾音後退兩步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。剛才進來的人分明一副很焦急的樣子，聽完他的話賽特的表情也從嚴肅轉為憂慮，難道是櫻先生的病情惡化了嗎！
她也不管賽特聽不聽得懂日語了，直接喊道：“賽特先生！拜托您告訴我櫻先生在哪裏！我願意接受諾斯米亞法律的審判！”
賽特怔在原地，臉色像紙一樣煞白，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眼下情況的主導者，額頭反而沁出了一層細汗。賽特深深閉上了眼睛，他雖然聽不懂的少女的話語，但她的表情於他太過刺眼。
良久，賽特終於認命般嘆了口氣，對身邊的侍衛說：【帶他們去。】
……
綾音曾經猜想過無數個櫻先生可能在的地方，冷冰冰的醫院、空無一人的房間、甚至是暗無天日的牢房，望著酒店頂層掛著“MIDO”字樣的logo，綾音的雙手再也忍不住顫抖。
原來她苦苦找尋的櫻先生竟在如此近在咫尺的地方！
眾人一下車，幾乎可以說是沖到頂樓，直到負責櫻春樹的醫生再三強調病人需要靜養才有所收斂。
【就是這裏了。】
六彌凪低頭看了眼少女，她蝶翼般的長睫劇烈地顫抖著，他只好和身後的棗巳波對視了一眼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屏住呼吸，一齊推開了門。
偌大的房間裏，只有監護儀發出滴滴的響聲，寬大的床上靜靜躺著一個瘦到幾乎沒有起伏的男人，他的雙眼緊閉，只有氧氣面罩裏微微翕動的鼻息證明他還活著。
一織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，原來這就是櫻春樹，傳說中的偶像Zero的作曲家，寫出無數動人心弦的曲子的男人，一直以來IDOLiSH7歌曲的創作者。
似乎是聽到動靜，男人的眼皮顫了顫，艱難地撐開，見到來人後露出了久違的微笑：“凪……巳波……綾音……我不是在做夢吧……”
“春樹，是我們……我們都在！”六彌凪跪在床邊，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插滿各種針頭的手。
“呵呵，太好了……”
為了讓說話更加順利一些，櫻春樹緩緩擡手，作勢想要拔掉面罩，被棗巳波制止：“櫻先生……！”
“沒關系的，我只是剛才突然有點喘不上氣而已，現在好多了。”
見他執意，棗巳波只好苦笑道：“……您還是這麽固執啊。”
“巳波……怎麽一副要哭的表情……難道是我又做了什麽讓你傷心的事情嗎？”
沒有面罩的阻擋，一織才發現櫻春樹的聲音是虛弱的，像是從喉嚨裏勉強擠出來的一樣，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好久。
棗巳波強忍住淚意，聲音顫抖道：“沒有……是我做了過分的事情，是我貪戀和您在一起的溫暖時光，竟然因為害怕離別而拋下你，對不起……”
“你現在不是回來看我了嗎……我很高興哦……謝謝你……”櫻春樹像是哄孩子一般溫聲道。
棗巳波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，櫻春樹繼續平靜地述說著：“對不起……這次大概輪到我來做出讓你討厭的事情了……”
六彌凪顫抖著抱住他瘦削的身體：“不要離開我！求求你春樹……我好想你……我命令你不許離開我！”
“你還是像小時候那麽霸道啊……”櫻春樹無奈地笑道，看向他身後的少年們，“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吧？”
他露出溫和的笑意：“很高興見到你們，我是櫻春樹，非常抱歉以這樣的模樣和你們見面，如果不久之前的話我還能站著跟你們打招呼，但最近我已經沒辦法走路了……
“請別這麽說，”身為大哥的大和站出來，“您好，我是IDOLiSH7的二階堂大和，真的非常感謝您創作出那麽多美妙的歌曲，也謝謝您讓我們可以和阿凪相遇。”
眾人分別懷著沈重的心情做了自我介紹，櫻春樹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發出一聲長嘆：“真好啊……凪和巳波找到新朋友了，我替你們感到開心……”
微微喘了兩口氣，櫻春樹看向IDOLiSH7，渾濁的眼光裏透露出真誠的笑意：“……我聽說過你們的傳聞哦，也聽過你們演唱我寫的歌……謝謝你們賦予它們全新的生命……”他又停頓了一會兒，才繼續道，“……主治醫生剛才替我轉播了慶典現場的情況，你們的演出很棒哦，只是我一定給你們添麻煩了吧……”
“……春樹……”
“幸好來得及再見到你們，我的旅途快要結束了……”櫻春樹笑道，微微轉向一言不發的少女，只是現在就連輕輕勾起嘴角的動作就已經幾乎花費了他所有地力氣，“……綾音，你就這麽生我的氣嗎，現在為止還沒說過一句話哦？”
綾音這才如五雷轟頂一般回過神，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，她用力地搖頭。
櫻春樹見狀轉移了話題：“那首曲子是你寫的吧……你做得很棒……”
“對不起，我還是沒能寫出讓您滿意的曲子……”綾音低下了頭，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。
女孩自責的模樣讓他心疼，櫻春樹鼓勵道：“我能看出你已經在嘗試脫離我的影響，寫出你自己的曲子了……加油，我會在天國為你應援的……”
因為力竭，他最後兩句說得破碎，惹得女孩抽泣地說不出一句話。櫻春樹只好用輕快的語氣開玩笑：“不要哭了，你知道的吧，我真的很不擅長應對女孩子的眼淚的……”
像是回憶自己的一生一般，他微笑著閉上眼睛，聲音微弱卻綿長：“雖然短了點，但我過得很幸福哦，我活出了自己想要的人生，所以沒有任何悔恨。”
“這一路上，我見過了太多的風景，不僅有上山時的忍耐與執著，登頂時的欣喜與寂寞，還有從巔峰墜落的痛苦與釋懷……開心也好，痛苦也罷，這些都是屬於我的情感，任誰也無法體會的，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寶物……就像歌曲一樣，每一個人都會在白紙上譜下屬於自己的旋律篇章……”
“綾音也一樣哦，”他的語氣溫柔，循循善誘，可每一個字都無比費力，“你是獨一無二的，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再模仿我的曲風，寫出屬於自己的歌曲……你能理解我嗎……”
看見女孩點頭，櫻春樹才露出放心的笑容，緩緩閉上沈重的眼睛：“太好了……看到你們都能……我沒有遺憾了……”
“……櫻先生？”
“滴——”
監護儀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，綾音眼前發黑，腳下一軟，險些栽倒在地，幸好被一織及時扶住。
負責醫生聽見機器的聲音立馬破門而入，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射櫻春樹的瞳孔，最終無奈又悲痛地宣告：“……他已經離開了……”
“春樹……嗚嗚……啊啊啊啊……”
“櫻先生……”
壓抑的哭聲響起，豪華的總統套房裏彌漫著悲傷又沈痛的氣息，以至於沒人註意到那個失望離去的中年男子，喃喃說了一句：“可惜，看來我沒能趕上最後一面……”
“春樹，一路走好。”
原來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是不會流淚的，身體就像自動開啟了保護模式一樣。綾音感覺這一刻的自己是麻木的，就像只是占據這具身軀的靈魂而已，漠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。
床上的人早已失去了生機，面對一條生命的逝去，負責的醫生只能退至一邊，默默消化內心的無奈與苦澀。綾音靜靜地看著六彌凪和棗巳波撲在櫻先生身上哭泣，就連和櫻先生第一次見面的IDOLiSH7和OO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為什麽她反而冷靜了下來呢？
她看向閉上雙眼的櫻春樹，他的眼眶凹陷，雙頰也瘦削得凹進去，能看出來他因為病痛受了多少折磨，可是他的嘴角仿佛還帶著弧度，看起來就像在做什麽美夢一般。
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嗎？
綾音不願意相信，直到索巴爾特推門而入。他喘著氣，看起來是跑過來的，想說的話立馬就要脫口而出，但是房間內的氛圍讓他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，只好深吸了一口氣，對看起來最平靜的綾音說：“跡部小姐，因為你們擅自離開會場，拒絕了諾斯米亞頒發的榮譽，賽特殿下命令立刻將你們驅逐出境……”他頓了頓，“……包括凪殿下。”
她看了眼著急的索巴爾特，又看了眼撲在床邊的六彌凪：“那櫻先生呢？”
“……賽特殿下沒說，”他的表情有些為難，“但是賽特殿下的人馬上就要到這裏了，我是趕在他們之前來的！”
幾天的相處讓綾音明白索巴爾特的關心不假，她露出微笑：“謝謝你索巴爾特，我很高興能認識你。”
“跡部小姐……”
“至於櫻先生，”她轉頭再次看向床上的人，帶著無限的眷戀與不舍，“他說自己最喜歡諾斯米亞的音樂和極光了，就讓他睡在這裏吧。”
少女的平靜讓索巴爾特心裏升起一絲異樣，就在他不知道怎麽安慰的時候，綾音口袋裏的手機不斷震動起來，來電顯示讓她有一瞬間楞住。
電話那頭的背景音聽起來很嘈雜，綾音輕輕開口：“幸村前輩？”
聽筒裏傳來若有似無的喘氣聲，她難得聽見幸村聲音裏有這麽明顯的情緒：“……綾音，你在哪裏？”
“我在諾斯米亞啊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你回酒店了嗎？”
“……我在酒店，”綾音有些莫名其妙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下樓，我現在過去找你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昨天他們將三種不同的曲風放在眾人面前選擇，一時間爭論不休，最後還是六彌凪站出來力排眾議，拍拍胸膛打包票，說自己作為諾斯米亞人的代表，敲定了綾音的曲風，現在看來他的選擇果然沒錯！
直白的誇獎讓綾音眼神躲閃，其中原因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。
直到主持人開始報下一組選手，現場傳來的歡呼才逐漸小聲下來。待機室內的眾人還沈浸在喜悅之中，可三聲叩門聲將這歡樂的氣氛打斷。
【哥哥。】
賽特一進門，眾人臉上的笑意便戛然而止，他環視一圈才慢悠悠地說道：【看來你們很有把握。】
【是的，我對我們的表演有信心！】
見他露出微笑，賽特冷哼一聲，正要開口之時，只見一個穿著管家服的男人慌忙跑進來，賽特的表情頓時一僵。
男人附在賽特耳邊小聲說著什麽，六彌凪發現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，而對方的一句【救他】突然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男人得了命令之後匆匆離去，六彌凪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，但還是問道：【誰？】
賽特不說話，綾音以為他們倆又起了新的矛盾，不免有些擔心，輕輕扯了下六彌凪的衣袖。
六彌凪低頭看了眼女孩，有些煩躁地舔了舔幹燥的嘴唇，更加堅定地逼問一言不發地哥哥：【是春樹，對嗎，他怎麽了！】
“凪！”大和從來沒見過這麽過激的六彌凪，趕忙一個箭步上前分開他死死攥著賽特肩膀的雙手，從背後架住他的手臂，反應過來的一織和三月等人也趕緊過來幫忙。
可六彌凪仍然激動地朝賽特喊道：【春樹出什麽事了！】
聽得懂諾斯米亞語的棗巳波也臉色一變，綾音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，抓住棗巳波的手：“他們在說什麽！“
此時的棗巳波早已顧不上照顧女孩的心情，飛快地答道：“櫻先生出事了！”
什麽？！
綾音後退兩步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。剛才進來的人分明一副很焦急的樣子，聽完他的話賽特的表情也從嚴肅轉為憂慮，難道是櫻先生的病情惡化了嗎！
她也不管賽特聽不聽得懂日語了，直接喊道：“賽特先生！拜托您告訴我櫻先生在哪裏！我願意接受諾斯米亞法律的審判！”
賽特怔在原地，臉色像紙一樣煞白，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眼下情況的主導者，額頭反而沁出了一層細汗。賽特深深閉上了眼睛，他雖然聽不懂的少女的話語，但她的表情於他太過刺眼。
良久，賽特終於認命般嘆了口氣，對身邊的侍衛說：【帶他們去。】
……
綾音曾經猜想過無數個櫻先生可能在的地方，冷冰冰的醫院、空無一人的房間、甚至是暗無天日的牢房，望著酒店頂層掛著“MIDO”字樣的logo，綾音的雙手再也忍不住顫抖。
原來她苦苦找尋的櫻先生竟在如此近在咫尺的地方！
眾人一下車，幾乎可以說是沖到頂樓，直到負責櫻春樹的醫生再三強調病人需要靜養才有所收斂。
【就是這裏了。】
六彌凪低頭看了眼少女，她蝶翼般的長睫劇烈地顫抖著，他只好和身後的棗巳波對視了一眼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屏住呼吸，一齊推開了門。
偌大的房間裏，只有監護儀發出滴滴的響聲，寬大的床上靜靜躺著一個瘦到幾乎沒有起伏的男人，他的雙眼緊閉，只有氧氣面罩裏微微翕動的鼻息證明他還活著。
一織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，原來這就是櫻春樹，傳說中的偶像Zero的作曲家，寫出無數動人心弦的曲子的男人，一直以來IDOLiSH7歌曲的創作者。
似乎是聽到動靜，男人的眼皮顫了顫，艱難地撐開，見到來人後露出了久違的微笑：“凪……巳波……綾音……我不是在做夢吧……”
“春樹，是我們……我們都在！”六彌凪跪在床邊，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插滿各種針頭的手。
“呵呵，太好了……”
為了讓說話更加順利一些，櫻春樹緩緩擡手，作勢想要拔掉面罩，被棗巳波制止：“櫻先生……！”
“沒關系的，我只是剛才突然有點喘不上氣而已，現在好多了。”
見他執意，棗巳波只好苦笑道：“……您還是這麽固執啊。”
“巳波……怎麽一副要哭的表情……難道是我又做了什麽讓你傷心的事情嗎？”
沒有面罩的阻擋，一織才發現櫻春樹的聲音是虛弱的，像是從喉嚨裏勉強擠出來的一樣，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好久。
棗巳波強忍住淚意，聲音顫抖道：“沒有……是我做了過分的事情，是我貪戀和您在一起的溫暖時光，竟然因為害怕離別而拋下你，對不起……”
“你現在不是回來看我了嗎……我很高興哦……謝謝你……”櫻春樹像是哄孩子一般溫聲道。
棗巳波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，櫻春樹繼續平靜地述說著：“對不起……這次大概輪到我來做出讓你討厭的事情了……”
六彌凪顫抖著抱住他瘦削的身體：“不要離開我！求求你春樹……我好想你……我命令你不許離開我！”
“你還是像小時候那麽霸道啊……”櫻春樹無奈地笑道，看向他身後的少年們，“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吧？”
他露出溫和的笑意：“很高興見到你們，我是櫻春樹，非常抱歉以這樣的模樣和你們見面，如果不久之前的話我還能站著跟你們打招呼，但最近我已經沒辦法走路了……
“請別這麽說，”身為大哥的大和站出來，“您好，我是IDOLiSH7的二階堂大和，真的非常感謝您創作出那麽多美妙的歌曲，也謝謝您讓我們可以和阿凪相遇。”
眾人分別懷著沈重的心情做了自我介紹，櫻春樹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發出一聲長嘆：“真好啊……凪和巳波找到新朋友了，我替你們感到開心……”
微微喘了兩口氣，櫻春樹看向IDOLiSH7，渾濁的眼光裏透露出真誠的笑意：“……我聽說過你們的傳聞哦，也聽過你們演唱我寫的歌……謝謝你們賦予它們全新的生命……”他又停頓了一會兒，才繼續道，“……主治醫生剛才替我轉播了慶典現場的情況，你們的演出很棒哦，只是我一定給你們添麻煩了吧……”
“……春樹……”
“幸好來得及再見到你們，我的旅途快要結束了……”櫻春樹笑道，微微轉向一言不發的少女，只是現在就連輕輕勾起嘴角的動作就已經幾乎花費了他所有地力氣，“……綾音，你就這麽生我的氣嗎，現在為止還沒說過一句話哦？”
綾音這才如五雷轟頂一般回過神，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，她用力地搖頭。
櫻春樹見狀轉移了話題：“那首曲子是你寫的吧……你做得很棒……”
“對不起，我還是沒能寫出讓您滿意的曲子……”綾音低下了頭，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。
女孩自責的模樣讓他心疼，櫻春樹鼓勵道：“我能看出你已經在嘗試脫離我的影響，寫出你自己的曲子了……加油，我會在天國為你應援的……”
因為力竭，他最後兩句說得破碎，惹得女孩抽泣地說不出一句話。櫻春樹只好用輕快的語氣開玩笑：“不要哭了，你知道的吧，我真的很不擅長應對女孩子的眼淚的……”
像是回憶自己的一生一般，他微笑著閉上眼睛，聲音微弱卻綿長：“雖然短了點，但我過得很幸福哦，我活出了自己想要的人生，所以沒有任何悔恨。”
“這一路上，我見過了太多的風景，不僅有上山時的忍耐與執著，登頂時的欣喜與寂寞，還有從巔峰墜落的痛苦與釋懷……開心也好，痛苦也罷，這些都是屬於我的情感，任誰也無法體會的，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寶物……就像歌曲一樣，每一個人都會在白紙上譜下屬於自己的旋律篇章……”
“綾音也一樣哦，”他的語氣溫柔，循循善誘，可每一個字都無比費力，“你是獨一無二的，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再模仿我的曲風，寫出屬於自己的歌曲……你能理解我嗎……”
看見女孩點頭，櫻春樹才露出放心的笑容，緩緩閉上沈重的眼睛：“太好了……看到你們都能……我沒有遺憾了……”
“……櫻先生？”
“滴——”
監護儀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，綾音眼前發黑，腳下一軟，險些栽倒在地，幸好被一織及時扶住。
負責醫生聽見機器的聲音立馬破門而入，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射櫻春樹的瞳孔，最終無奈又悲痛地宣告：“……他已經離開了……”
“春樹……嗚嗚……啊啊啊啊……”
“櫻先生……”
壓抑的哭聲響起，豪華的總統套房裏彌漫著悲傷又沈痛的氣息，以至於沒人註意到那個失望離去的中年男子，喃喃說了一句：“可惜，看來我沒能趕上最後一面……”
“春樹，一路走好。”
原來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是不會流淚的，身體就像自動開啟了保護模式一樣。綾音感覺這一刻的自己是麻木的，就像只是占據這具身軀的靈魂而已，漠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。
床上的人早已失去了生機，面對一條生命的逝去，負責的醫生只能退至一邊，默默消化內心的無奈與苦澀。綾音靜靜地看著六彌凪和棗巳波撲在櫻先生身上哭泣，就連和櫻先生第一次見面的IDOLiSH7和OO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為什麽她反而冷靜了下來呢？
她看向閉上雙眼的櫻春樹，他的眼眶凹陷，雙頰也瘦削得凹進去，能看出來他因為病痛受了多少折磨，可是他的嘴角仿佛還帶著弧度，看起來就像在做什麽美夢一般。
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嗎？
綾音不願意相信，直到索巴爾特推門而入。他喘著氣，看起來是跑過來的，想說的話立馬就要脫口而出，但是房間內的氛圍讓他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，只好深吸了一口氣，對看起來最平靜的綾音說：“跡部小姐，因為你們擅自離開會場，拒絕了諾斯米亞頒發的榮譽，賽特殿下命令立刻將你們驅逐出境……”他頓了頓，“……包括凪殿下。”
她看了眼著急的索巴爾特，又看了眼撲在床邊的六彌凪：“那櫻先生呢？”
“……賽特殿下沒說，”他的表情有些為難，“但是賽特殿下的人馬上就要到這裏了，我是趕在他們之前來的！”
幾天的相處讓綾音明白索巴爾特的關心不假，她露出微笑：“謝謝你索巴爾特，我很高興能認識你。”
“跡部小姐……”
“至於櫻先生，”她轉頭再次看向床上的人，帶著無限的眷戀與不舍，“他說自己最喜歡諾斯米亞的音樂和極光了，就讓他睡在這裏吧。”
少女的平靜讓索巴爾特心裏升起一絲異樣，就在他不知道怎麽安慰的時候，綾音口袋裏的手機不斷震動起來，來電顯示讓她有一瞬間楞住。
電話那頭的背景音聽起來很嘈雜，綾音輕輕開口：“幸村前輩？”
聽筒裏傳來若有似無的喘氣聲，她難得聽見幸村聲音裏有這麽明顯的情緒：“……綾音，你在哪裏？”
“我在諾斯米亞啊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你回酒店了嗎？”
“……我在酒店，”綾音有些莫名其妙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下樓，我現在過去找你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